鹿鹿胖了鸭

【程天策×凉生】【民国向】你是此生唯一欢喜（一）

喜今日赤绳系定，珠联璧合。

卜他年白头永偕，桂馥兰馨。此证。

凉生怔愣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结婚证，再侧头看着站在自己身旁面无表情的男人，恍惚如在梦境之中。

他就这样和程天策领了结婚证。可是在昨天之前，对程天策来说，他们还是仅仅一面之缘的陌生人。

今天领证，他却还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。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毫无温度，薄唇也总是微微抿着，明明不过二十来岁，脸上却挂着与年龄不相符合的严肃。

难道当军官的人都是这样的么？

“少爷，太太，该回去了。”程家的佣人恭敬地站在身后，一声太太叫得凉生别扭至极。

眼见程天策抬脚就要走，凉生抿唇，伸手抓住了他衣服的袖管，“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？明明……”明明他不喜欢他啊。

凉生没有问下去，抬眼望着他。

程天策站在原地，沉默良久，淡淡道：“这是我父亲的意思。”

凉生闻言，缓缓松开了手。

原来是这样……

回程府的一路上凉生都没有说话，而程天策向来寡言，使得车厢内的气氛冷凝不下。

到了程府，临下车前，程天策蓦地握住了凉生的手。

凉生一怔，随即想到程天策凉薄的话，想来他不过是在演戏给程老爷看罢了，不禁自嘲地勾了勾嘴角。

他到底，还在奢望什么啊……

凉生被程天策牵着走到了门口，程老爷对他们展露出慈祥的笑，程夫人则皱着秀眉一副不情愿的样子，而站在二人身后的未央则是一脸冷嘲热讽。

凉生觉得，他以后在程家的日子决计是不好过的。整个程家除了程老爷对他态度算好，其他人似乎都不愿意接受他。

他身世平平，只是寻常人家的一个普通男人，成为了程太太，程夫人不喜欢他，他还要忍受世人鄙夷的目光。

凉生的手微微颤抖。

 感觉到凉生的异样，程天策瞥了他一眼，到底是什么都没说，拉着他径直走了进去。

简单走了个流程，程天策和程老爷就去书房谈事了，临走前程老爷还拍了拍凉生的手，说：“以后天策这小子要是敢对你不好，你跟我说，直接家法伺候。”

凉生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程天策，却见他只是轻轻皱了皱眉，转身就走了。

等程老爷一走，程夫人睨了凉生一眼也离开了，未央似乎经常来程家，以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在椅子上坐下。

凉生一心想逃离这令他尴尬的地方，所以也没在意未央的举措，他的脚刚刚抬起，就听到身后未央叫住了他。

“站住。”

凉生蹙眉转身，“有事？”

未央冷笑一声，慵懒地伸出双手欣赏着自己的指甲，“连婚礼都没有，你和天策的婚姻还真是寒酸。”

被刺中痛处，凉生清澈的眸中闪过一丝疼痛，但他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态，淡淡道：“这跟你没有关系。”

“怎么会没有关系？”她的语调蓦地尖利起来，怨恨的视线直直刺向他，“要不是你，现在成为程太太的人可就是我了！哪里还有你在这儿说话的位置？！”

凉生知道程夫人一直把未央当作儿媳的最佳人选，如果不是程老爷强硬的命令，程天策要娶的绝对是未央。

所以程夫人和未央才会这么讨厌他。

凉生此时却不想认输，他冷冷开口：“那又如何？现在和程天策结婚的人是我，这是事实，只要我在这个位置上一天，你就别妄想得到他。”

“你别高兴得太早，天策根本不爱你，你们这样的婚姻维持不了多久，我等着看你被扫地出门的那一天！”

凉生看着未央气怒离去的背影，他知道程天策不爱他，就是因为不爱，所以才会一点都不在乎他们的婚姻吧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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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夜凉生早早便睡下了。

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来到一个陌生环境的原因，今晚，他又梦见了那个已经有多年不曾梦到过的梦境。

青兰巷的院子里有一颗酸枣树。

妹妹姜生很喜欢这棵树上的酸枣，每次经过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停下脚步。而凉生看到就会爬到树上给姜生摘酸枣吃。

眼见姜生的生辰将近，凉生琢磨着给姜生多摘些酸枣，下学之后趁着姜生在家，又跑到了酸枣树下。

跑近了些，凉生注意到树下坐着一个小少年，看上去不过十岁的样子，白白净净十分惹人怜爱。

他忍不住凑近，扬起笑容道：“哥哥你好！”

少年瞪大了琥珀色的眼睛诧异地看着他。

凉生暗忖自己是不是吓到他了，又看到少年别开头，却能清晰地看到他自脖子蔓延到耳根的绯红。

诶？

凉生惊奇地眨眨眼，问道：“哥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？”

少年闻声看向他，凉生是一个长得极为漂亮的男孩子，浓黑似墨的双目，自然上翘有着优美弧度的唇瓣，一头柔顺的黑色短发，着实是可爱得紧。

鬼使神差的，他将自己心中的郁闷都讲了出来，父亲不理解他，逼迫他成为优秀的学生，他每一步都要按照父亲的标准去做……

凉生听完，歪头认真地问道：“那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啊？”

“嗯……”

他不喜欢，很不喜欢。

凉生想了想，什么都没说，只是有些笨拙地抓着树干开始往树上爬，少年安静地仰头看着他的举措，直到几颗酸枣出现在自己眼前。

凉生两手捧着刚刚摘下的酸枣递到少年面前，一字一句地说：“那你吃点酸枣吧，酸酸的就不会觉得苦了。”

少年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酸枣和凉生带笑的眸子，张了张唇似乎想说话，不远处凉生母亲的呼唤引起了凉生的注意，他一股脑地将酸枣塞到少年的手掌心，摆摆手道了别就跑没了影。

印象里的最后一眼就是在夕阳的温柔笼罩下，少年的白衬衫和失神的神情。

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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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水劈头盖脸地泼在脸上，凉生蓦地惊醒，睁开眼，两个黑衣男人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。

凉生一惊，动了动手指，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绳子束缚着，根本动弹不得。

“你们是谁？为什么要把我绑到这里来？”

昨晚他还睡在程府卧房里，程家的守卫一向森严，这两个人能把他带出来，一定是有熟悉程家的人在幕后指使。

“这些你没有必要知道。”其中一个男人冷嗤一声，转头对另一个人说道：“你通知程天策了没有？”

“通知了，他应该过来了。”

话音落下，便有沉稳的脚步声传来，不待凉生反应过来，他就被男人拎了起来，一只冰凉的匕首横在脖颈前。

程天策逆光而来，面色沉冷。

“放了他。”

程天策开口的那一瞬间，凉生心中酸涩无比。

他为什么要来救他……

“程少将，你应该没有带你的那些兵过来吧？”男人警惕地环望四周，“要是让我发现四周有埋伏，他可是会直接命断于我的匕首之下了！”

“没有，我一个人过来的。”程天策的表情很平静。

“很好！”男人朝同伴使了个眼色，“你现在把箱子放下，抬起双手来！”

程天策一一照做，看着他们的目光很冷。

另一个男人走过去，弯身拿起箱子掂了掂，转身正准备走回去，原本将双手高高举起的程天策猛地抬起一脚重重将他踢翻，一脚踩在他身上，迅速从腰间抽出手枪，黑洞洞的枪口直直指着挟持着凉生的那个男人。

男人愣了愣，恼怒地将匕首压近了凉生的脖子，“你是不是想他死？！”

“你可以试试，”程天策面无表情，“看看是我的枪快还是你的刀子快。”

“开枪？好啊！”男人哈哈大笑起来，“这个屋子被我们埋了炸弹，你要是开了枪，在场的人都得死！”

程天策面色平静，不慌不忙地说：“打从一开始，你们的目的就不是想要钱，而是想要我和凉生的命。”

“很聪明嘛，不愧是程少将！”

程天策勾了勾唇角，“我忘了说，这把枪，根本没有上膛。”

在男人还没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的时候，程天策蓦地将手枪扔了过去，准确地砸中了男人拿着匕首的那只手。

男人吃痛地松了手，匕首随之砸落在地上。

程天策眼疾手快地冲过去将凉生揽在身后，带着凉生跑了一段，一路跑一路将绳子拆开，将凉生往门口一推，“你先走，我拖着他们！”

“程天策！”凉生回头，见程天策同两个男人格斗，直看得他心惊肉跳。凉生抿唇，转身跑了出去。

跑了一会儿，凉生看到了不远处停放着的程天策的车，双眼一亮，直接打开车门坐了进去。

他义无反顾地将车开了回去！

回到那个地方，凉生清楚地看到了他们缠斗的场景，他们现在离门口很远，其中一个男人的手上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一个打火机，想起他们刚刚的对话，凉生嘶声大喊：“程天策，快跳窗！”

程天策闻言，迅速两手一攀就爬上了窗口，利落一跃，而后向着凉生跑来。

“砰”的一声巨响，火光自身后炸开，程天策虽然跑得快，但还是被冲天的火光波及到，猛地跌倒在地上。

凉生瞪大了眸子，连忙下车跑过去。

“程天策，程天策！”

（未完待续）